胡适实用主义对历史科学的危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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胡适实用主义对历史科学的危害

纪庸

由俞平伯先生在《红楼梦研究》里所犯的错误,使我们进一步认识到资产阶级实用主义的危害性。实用主义乃是资产阶级御用哲学,旨在否定马列主义的真理,维护资产阶级统治,因此,反映在中国的反动派如胡适之流的言论和行动上,就是坚决反革命,反人民,反科学。他们视共产主义、共产党为死敌,无所不用其极地污蔑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,他们的影响,实不止于文艺理论,而是达于各科学部门的。我只就对历史科学的恶影响略谈一下,并检查我自己所受的毒害。

首先是,实用主义者不愿我们知道历史发展的规律,历史的动力,而用一些琐屑的考证来代替历史的关键问题,这正好像俞平伯先生不愿意也不可能说出《红楼梦》究竟反映了中国社会的什么,他的现实性和人民性在哪里,而专门考证全书的回目,家宴的座次……一样,使人迷惑于事物的零星的现象而忽略了事物的本质。也就是胡适所说的发现一个字义其功可比发现一颗恒星的真正意图。多年以来,在史学界的“正统派”中,矜骛考据,专钻小问题,是主要的趋势,一遇到对历史作科学研究的文字,他们就要大骂。于是在许多厚重的刊物里,充满这样琐碎的东西,为了一个皇帝的母亲是谁可以打上三年五载的笔墨官司,为了一个人的无关重要的年岁问题也可以大做文章。他们不注意一个矛盾的真正原因,而扯住一个小问题纠缠不休,美其名为“客观”为“求证”。在胡适之流看来,这就是他们的货色,这就叫做“有东西”,不玩弄这一套的就叫“没有东西”,胡适曾吹牛说:“你不能用‘没有东西’,打败‘有东西’。”他们就这样妄想拿这些碎铜烂铁作为整个中国历史。这个风气直到现在还残存在我们学术界中。例如教学时喜欢堆砌材料,对重点的关键性问题一溜而过,碰到一些能够适合低级趣味或者足以炫耀自己“本领”的小故事便大讲特讲,基本上就是这一影响的反映。其结果势必使学生只记住琐碎的不关宏旨的事实而忘了历史关键,在我个人的教学中这样的毛病也是存在的。

为了歪曲历史真象,实用主义者不仅以“客观主义”为名,陷我们于琐碎的迷途,并且他们自己就否定了自己的所谓“客观”,他们在那里“大胆的”假设,“小心的”求证,所谓大胆,就是完全凭着对他们这一阶级有利的主观出发;所谓小心,就是要用片面的歪曲的事实来作自己的谬论根据。因此胡适曾一再地说:历史好像一个百依百顺的姑娘,由着你去插花擦粉地去打扮;又说,历史好像一百个大钱,随你摆成什么样子。有的人又把他发展成“历史的真像很难知道,谁要想在后代评论古人,谁就是胡说八道”,这不正和俞平伯先生把红楼梦当作不可知,当作越研究越糊涂一样吗?由这个角度出发,他们必定会把农民起义的领袖骂成杀人魔王,他们力图根据商人的记载证明黄巢在广州的杀人;根据地主们的《蜀碧》一类的记载,证明张献忠在四川的杀人;根据《思痛记》一类的东西证明洪秀全的杀人。而不管他们杀的是谁,是什么样的人给了他们这样的记载,这些记载的可靠性如何,至于农民起义对社会的推进作用当然更要加以否定了。他们可以把岳飞当作军阀,把秦桧看成爱国者,把王莽当作“社会主义”的最早实行者……是非黑白的混淆真是到了极点。历史这个清清白白的“姑娘”,真是被他们污辱透了!今天我们虽然纠正了这些主要的错误,可是一些歪曲史实的根芽并没有从我们思想上拔掉,嘴里讲着农民起义,心里以为他们是“盗匪”的人可能还是不少,这对贯彻爱国主义教育是会打很大折扣的。有的人,也许还有故意作翻案文章的根性,老想“独树一帜”,尽管他的持论,并不能得到科学的结论。应当肯定,这些遗毒还是相当严重地侵蚀着我们的。

实用主义在中国思想界肆虐了三四十年,它的毒害不是简单几句话可以说完,也不是仅在一两部门中存在的,以俞平伯先生的错误批判为契机,我们希望史学界也展开批评,以提高我们的思想。


(原载《新华日报》1955年1月23日第三版。吴心海先生提供。黄恽先生整理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