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纪庸手稿《由〈改编本辞源〉说到工具书的出版》

宋希於

商务印书馆旧藏的档案近年来时见散出，今年6月的北京海王村拍卖公司2021年春季书刊资料文物拍卖会上又出现了一批，其中第690号拍品为纪庸（果庵）先生的手稿，过去未见，为我举得。手稿中颇有一些线索可资挖掘，因扫描以奉“纪念纪庸”网站公布，这里稍做说明，供参考。

手稿的具体情况

这件拍品其实是一整份的商务印书馆存档案卷，有存档原封一份，内装纪庸手稿两大页，又商务印书馆回函底稿一通二页、清稿一通二页。

存档原封上印有“编审部案卷”字样，用毛笔写有“纪庸”，“名户”一栏用毛笔写了“2791”“0022”两个数字。

纪庸手稿两大页，题名为《由〈改编本辞源〉说到工具书的出版》，署名“季用”，并注明“无锡社桥文教学院纪庸”，用钢笔写在空白的“政治常识”科目的“公立文化教育学院入学考试试卷”背面。文稿未誊清，颇有涂改。第二大页结尾不够，还以另纸贴上补写了一行。

商务印书馆回函底稿一通二页，用毛笔写在“商务印书馆信稿纸”上。旁边有蓝色油墨印制、数字以毛笔手填的编号：“版著51卯字第597号”。签拟稿人的签名看不懂，但可看出日期是“51/4/17”。

回函清稿一通二页，系用铅笔写在“商务印书馆出版部用笺”上。“出版部”三字原为“函授学校”，被用蓝色油墨删除线划去，改印“出版部”三字。信纸右侧旁边有蓝色油墨印制、具体数字铅笔手填的编号：“版著51卯字第597号”（第二页误为“第497号”）。信稿上原印有通用的印刷时间“中华民国　　年　　月　　日”，也为蓝色油墨改印为“一九五一年四月十八日”。清稿与底稿内容基本一致，只落款由“部”变为更准确的“商务印书馆出版部谨启”，想曾另缮一份寄给纪庸本人。

去稿和回函的内容我另有录文，这里不做评述。读者细读后，必会对纪庸意见的尖锐和商务回信的婉转留下印象。从回函还可看出，纪庸去稿原是寄给《人民日报》书报评论编委会的，后由该会转给商务印书馆，因商务印书馆的编审部迁往北京等原因，迁延至1951年4月12日才在上海《大公报》上就纪庸等人意见做了一个总的检讨，4月18日又具体回信给纪庸。

署名“季用”的其他文章

手稿最值得注意的地方是署用的笔名“季用”，此前从来不知道纪庸有这个谐音的笔名。我由此想到，他可能在其他地方也曾用过此名，于是在各数据库中搜寻，竟然找到许多署名“季用”的文章。详目如下：

• 《饥饿的世界》，原载上海《大公报》1947年7月21日
• 《我看跳舞》，原载上海《大公报》1947年8月27日（《读书文摘》第一卷第二期〔1947年9月20日出版〕曾转载此文）
• 《谈老》，原载上海《申报·自由谈》1947年12月29日
• 《论浪费》，原载上海《申报·自由谈》1948年3月6日
• 《量珠小记》，原载上海《申报·自由谈》1948年3月25日
• 《“横通”礼赞》，原载上海《申报·自由谈》1948年4月23日
• 《用钱之道》，原载上海《申报·自由谈》1948年5月10日
• 《儒与侠》，原载上海《申报·自由谈》1948年5月15日
• 《吮痈篇》，原载上海《申报·自由谈》1948年5月24日
• 《论传统》，原载上海《申报·自由谈》1948年7月8日
• 《所谓“科学”》，原载上海《申报·自由谈》1948年8月1日
• 《独醒篇》，原载上海《申报·自由谈》1948年8月4日
• 《说色厉内荏》，原载上海《申报·自由谈》1948年8月14日
• 《朱自清的散文》，原载上海《申报·自由谈》1948年8月21日
• 《蟋蟀》，原载上海《申报·自由谈》1948年8月26日
• 《说女宠》，原载上海《申报·自由谈》1948年9月17日
• 《诗的看法》，原载上海《申报·自由谈》1948年9月28日
• 《京苏行脚》，原载上海《申报·自由谈》1948年10月15日
• 《轧烟志感》，原载上海《申报·自由谈》1948年10月23日

另外，在核对商务印书馆编审部《检讨〈辞源改编本〉的报告》（原载上海《大公报》1951年4月12日“读书与出版”副刊）时，我在同一版面上还发现署名“季用”的“小意见”《通俗读物应该系统地编写》。以上加起来，一共二十篇。

这批文章中，《蟋蟀》一文旧时在《两都集》中有同题文章，新篇所引证的材料多与旧篇相合，比较起来看很明显；《京苏行脚》一文述说自己在苏州和南京之间的行迹，又说自己是北平人（纪庸祖籍直隶蓟县〔今天津蓟州〕，曾常住北平），则颇与其行迹合榫。整体看来文笔亦合。请纪庸哲嗣纪英楠先生、哲孙雨文先生和纪庸研究者黄恽先生过目后，他们都认为应该是纪庸的佚文。

以前不太知道1947—1948年间纪庸有过什么散文作品，还以为他此时不太写了。这批文章填补了这段时间的空白，使我们明白他还在辛勤地创作。至于纪庸用“季用”笔名还写过什么文章，这一时期还用过什么其他笔名，都还值得进一步追索，盼有心人一起研究探讨。

2021年8月1日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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